“啊……我不知道姜总在……”
“姜总好,我叫宁希颜,我是怀安哥哥手下家暴案子的证明人。”
“证明人?”
姜时愿强撑着微笑,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“什么案子需要证明人亲自来医院送花?”
宁希颜像是被吓到似的往后缩了缩,眼眶瞬间红了。
“对不起姜总,我只是过来跟进一下案子的流程……”
“这个案子怀安哥哥帮了我很多……”
姜时愿看着女孩泛红的眼角,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。
当时慕怀安接了个家暴受害者的法律援助案件,她陪着熬了整整一周,最后还自掏腰包帮那位女当事人找了工作和住处。
“那案子编号是多少?我可以让公司法务部跟进一下。”
宁希颜的脸色瞬间变了,还没张口身后的男人已经不耐烦的打断。
只见慕怀安眼神冰冷地看向姜时愿。
“她难道是你的员工吗?可以停止审讯了吗?”
姜时愿的心沉到谷底,突然觉得无比疲惫。
正好接到了公司的电话,她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透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。
接完电话回来时慕怀安已经穿上西装坐在沙发上,修长的手指翻阅着案卷。
而宁希颜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小凳上,双手捧着笔记本,时不时认真记录着什么。
乍一看,倒真像是一对正经的律师与当事人。
如果忽略宁希颜偷偷蹭过慕怀安手背的小动作的话。
慕怀安的手指在文件上轻点。
“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在于证据链的完整性。”
“你作为目击证人,证词必须……”
“怀安哥哥好厉害!”
宁希颜突然凑近,发丝垂落在白纸上。
“这个法条我都看不懂呢。”
慕怀安轻轻推开她,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。
“认真点。”
“姜总?”
宁希颜突然发现在门口的她,惊慌失措地站起身,笔记本“不小心”掉在地上,露出里面画满爱心的一页。
姜时愿没有理她,只是淡淡的看向慕怀安。
“要出院了,我们走吧,你想好去哪里放松了吗?”
“先别去放松了,希颜最近没地方住,先让她去我们家放个行李。”
宁希颜红着脸小声补充:“就、就住几天。”
姜时愿开车带他们回家的时候,后视镜里清晰地映出宁希颜的小动作。
女孩坐在后座,对副驾驶的慕怀安眨眨眼,**的舌尖俏皮地舔过唇角。
慕怀安虽然面无表情,但姜时愿太熟悉他了,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的愉悦。
“姜总,您开车好稳啊。”
宁希颜突然凑上前来,跟慕怀安昨天身上一样的香水味瞬间充满了车内。
“不像我,考了三次驾照都没过呢。”
姜时愿没有回应,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。
她感觉到慕怀安投来的视线,带着些许诧异。
按照往常,她一定会温柔地接话,给足丈夫面子。
刚到家门口,宁希颜连行李都没拿直冲院子。
“张姨!我来了!”
只见宁希颜刚进房门就拥抱了正在打扫的张妈,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。
说话间眉眼弯弯,浑身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息。
对姜时愿冷漠三年的张姨,此刻竟堆满了笑容,甚至亲昵地拍了拍宁希颜的背。
“希颜**来啦!主卧我都收拾好了,就是你上次住的那间。”
“床单被套都换了你喜欢的粉色。”
姜时愿的呼吸一滞。
上次?粉色?
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出差提前回来时,发现主卧的床单被换成了陌生的粉色系。
当时张妈解释说是因为她常用的那套送去干洗了。
她转头看向正在帮宁希颜拿背包的慕怀安,可是他并没有理她。
只是把背包放到玄关处,抬手扯下领带随手一扔,接着弯腰解开皮鞋鞋带。
姜时愿望着他的举动,满心怒火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。
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住他脱下的外套,又下意识地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摆在他脚边。
三年的婚姻习惯像一种病,深入骨髓。
“谢谢张妈!”
宁希颜活泼地道谢,自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客用拖鞋,动作熟练得像是来过无数次。
看到宁希颜笑的这么开心,姜时愿突然一阵无名火涌了上来。
“张妈,那是我的房间,既然二楼的客房还没有打扫,那希颜这几天先住在负一楼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
她话还没说完,慕怀安已经斩钉截铁地打断。
“法律规定,收留他人必须提供符合基本人权标准的居住环境。负一楼潮湿昏暗,这是属于非法拘禁的条件。”
又开始给她说法律了。
结婚三年来,每当她与慕怀安意见不合,他就会搬出法律条文来压制她,仿佛她是个不懂事的法盲。
“二楼的客房给希颜住,我已经让张妈收拾好了。”
慕怀安也知道主卧不能让给宁希颜住,但是他连解释都懒得跟她解释。
等两人纷纷上楼,姜时愿这才注意到,客厅角落里立着一个粉色行李箱,贴着几个卡通贴纸,拉杆上还挂着毛绒玩具。
显然在她回来前,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。
原来这不是商量,而是通知。
她浅浅苦笑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