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!赢啦赢啦!”
嘈杂的欢呼与喝彩声中,近在耳畔的清亮少女音格外清晰。
“哎,夏夏?你发什么呆呢?”
肩膀被人搡了下,沈知夏回过神,扭头,对上好友温苒满是葱嫩的青涩脸庞。
而眼前的场景……
京城三年一度的大学生篮球联赛,顾砚作为校队成员,代表京大参加比赛。
跟他的团队,一路过关斩将,拿下冠军。
愣了两秒,沈知夏垂眸,视线落在腕处粉色的少女心手表上。
8月22日,奥林匹克体育馆。
时间,地点,人,全都能对上。
但顾砚参加篮球联赛,是在他即将步入大二的那年,也就是五年前。
所以,她这是,重生了吗?
“啊啊啊,他们走过来了。”
“顾少太帅啦!这一米八六的大长腿,简直每一步都走在我心巴上。”
随着比赛结束,球员退场,人群响起一阵骚动。
沈知夏闻声抬眸,不期然对上男人熟悉的脸庞。
不得不说,顾砚的确拥有得天独厚的神仙颜值。
彼时十九岁的少年,眉宇相较五年后的沉邃,更多些清澈。
高挺的鼻梁,狭长的桃花眼,眼尾压下一抹清淡,多一分艳,少一分冷。
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自然垂下,少年单手抱着篮球拢在腰侧,慵懒,矜贵。
“我说你发什么呆呢,敢情是看顾学长看呆了啊。”顺着女孩的视线看去,温苒调侃地勾起唇角。
还以为她在害羞,眼看几人走近,温苒眼疾手快,推她一把。
沈知夏猝不及防往前两步,险些撞到顾砚怀里,好悬在他面前刹住了车。
刚重生回来就这么社死,沈知夏面上表情一言难尽。
以为她是紧张,秦浩视线往她抱在怀里的能量饮料扫了眼,笑着开腔,“沈学妹,又给哥哥送水来了啊。”
“又”字可谓用的精妙。
前世,她在高一开学典礼上对顾砚一见钟情,如今高三开学在即,她已然追了他两年。
他每每打球,球场边总少不了她的身影。
可最后……
想到自己前世的结局,沈知夏只恨自己没能再早重生两年。
不过,现在也为时不晚,她还没有嫁他,也没有在婚后反复的自我怀疑中患上抑郁症。
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已经很好了。
这次,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。
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,沈知夏深吸一口气,坦然笑道,“是啊,学长为学校争光,辛苦了。”
京大和京大附中是为一体,虽有些牵强,但这么说也没毛病。
话罢,沈知夏顺势将手里的饮料往秦浩怀里一塞,然后,转身便走。
秦浩:“?”
感受到身侧觑来的阴冷目光,秦浩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识趣将手里的饮料递出去,干笑两声解释,“小女生脸皮薄,沈学妹肯定是害羞,不好意思直接送你,才借我的手当下中转站。”
顾砚没说话,瞅他一眼,径自踏步离开。
“不是,这水你要不要了啊,你不要我可喝了啊。”看不懂他的心思,秦浩拿着那瓶水,抬脚在后面跟上。
另一边,温苒脑袋上挂着和秦浩同款黑人问号,“夏夏,你刚刚那是迂回策略?准备换个路子?”
不待沈知夏回,温苒又自顾自继续说道,“这样也好,男人嘛,太容易得到他就会不知珍惜,你得对他若即若离,才能叫他欲罢不能。”
“我看刚才你把饮料塞给别人的时候,顾学长脸色明显沉了,他肯定也对你有意思,所以吃醋了。”
如果是前世,听到闺蜜这样的分析,沈知夏一定会春心荡漾,拉着她细细聊上八百回合。
但是现在,她只觉得讽刺。
“不是什么新路子,我是知难而退,不准备再追他了。”
以她的了解,她这个好闺蜜可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性子。
可看好友的神情,又不像开玩笑,温苒有些不可思议地挑起尾音,“你认真的?”
“嗯。”沈知夏点头,“忽然发现,顾砚也没有那么好,马上高三,这时候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。”
温苒一脸恍然,“对对对,近水楼台,先考上京大金融系才是长久之计。”
沈知夏:“……”
是她前世追顾砚追的太紧,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顾砚,尤其是作为好闺蜜的温苒,最清楚她有多爱。
人根深蒂固的印象,哪能说改就改,慢慢来就好。
沈知夏没做无谓的解释,只是转了话锋道:“你也是,好好学习,现在的社会,学历很重要。”
前世,温苒高考发挥失常,差一分没够上一本线。
对于学习这事,温苒原本就是得过且过的态度。
她的父母都是生意人,家庭属于小富即安的状态。
吃喝不愁,温苒没什么特别高的追求,懒得复读,于是就随缘在京城选了个相对不错的二本院校填报。
在大学里,她遇见了她的MrWrong,那男的看起来文质彬彬,谁知竟然是个玩得花的。
温苒是直到婚后被他传染得病,才发现丈夫出轨,而她去医院做检查,却意外得知,自己已经怀孕一月有余。
如果这一世,温苒能多考上几分,没选前世的学校,或许就可以自然地避开那个渣男。
“我要去买几本习题册,一起吧。”
从体育场离开,沈知夏拉着好友往书店去。
前世她死的时候,已经大学毕业两个多月,高中学的东西早还给了老师。
以她现在的水平,别说京大,怕是考个普通一本都够呛,她得尽快把知识捡起来。
买完练习册,沈知夏准备回学校自习,温苒则是兴致缺缺。
高三是提前一周开学的,假期本来就短,余额严重不足,她可一点不想把最后这两天假浪费在学习上。
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温苒说她昨晚没睡好头疼,要回去补觉,然后脚底生烟开溜。
沈知夏也没勉强,自己抱着书本往图书馆去。
路过教学楼,隐隐听到转角处传来一道惨叫,紧接着是战战兢兢地探问,“寒哥,我,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?”
“老子他妈的比你大?”
少年吊儿郎当的嗓音透着冷戾痞气,沈知夏下意识循声看去。
只见,葱绿的蒲葵树下,两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少年,一上一下。